小说最后一个场面是犯罪性的强奸场面,轮番由斯蒂芬爵士和司令实施,而O觉得自己沦为妓女卖身的第一个男人是司令。这个场面结束了名为《猫头鹰》的最后一章。在文艺复兴时期所建的隐修院内院里,O浑身赤裸,腰间用烙铁烫了标记,阴部因为穿了金属的铁环和铁片而肿胀着。她出现在一对对穿着晚装的男男女女中。她却什么也没穿,只戴了一只猫头鹰的面具,颈间拴着锁链,小纳塔莉牵着她。没有人敢碰她,也没有人敢和她说话,但是人们都在看她,仿佛在看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动物。
(法)安吉·大卫著/2009年/新星出版社/藏在《O的故事》中的女人/45.00/平装/袁筱一
第一部分
波利娜·雷阿热PaulineRég
O的故事
出版前后
《O的故事》的出版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法国文学界的一件大事。这件大事分成两个阶段。一九五四年六月,这本书的出版还是秘密进行的,直到一九五五年一月这本书得了双偶文学奖,才算挑起轩然大波。
尽管这本书带有精英文学的一切特征:色情的内容,豪华的装帧,不菲的价格,可新闻界兴致勃勃地谈论着,于是负责审核的当局不得不采取行动。作者用的是笔名:波利娜·雷阿热。两位名人公开介入了书的出版:让·波朗为该书作序,让-雅克·博韦尔则是该书的出版执行人。让·波朗是当时法国出版界数一数二的人物,伽利玛出版社审稿委员会委员,《新法兰西》杂志历史领域的负责人。让-雅克·博韦尔也被看作是颠覆性的出版商。
《O的故事》从主题而言就很有惊世骇俗的味道,它描述的是施虐与被虐的色情行为;从作者的角度来说也是如此:一个女人竟然为奴役中的爱情而辩护;造成这个惊人事件的当然还有环境的因素:法国政府当时的道德政治自有其准则。然而,在色情文学史上,《O的故事》的故事还是有它的独特之处。书中的女主人公并非纯真少女,而是一个主动将酷刑看作爱的证明的女人。叙述是借O的视角进行的,叙事者是O,而不是刽子手。她不是在"遭受"痛苦,而是"谋求"痛苦。就好像一场梦,高悬在空中。小说最后的两句话分别揭示出小说两种可能的结局:抛弃或者死亡。但小说并没有确定结局。
让·波朗将《O的故事》的手稿带给了让-雅克·博韦尔。在波朗的一再坚持下,让-雅克·博韦尔同意读一下手稿。回到家之后,他打开信封,开始阅读手稿。一口气读完之后,他叫道:"这是我的书。波朗说得对。这是我这几年来一直在寻找的东西。"
让-雅克·博韦尔对这部书尤其看重。毫不犹豫地买下了《O的故事》的合同。谈判完全由波朗一个人出面,波利娜·雷阿热没有出现。这本身是作者用笔名的意义所在,波朗是序言《奴役中的幸福》的作者,是这本书的唯一代表。
《O的故事》的出版非常谨慎,少数好奇者和爱好者可以在巴黎的书店买到这本书,还有些人打发他们的仆人来买这本不太道德的书。书的主题和神秘的作者使得一切迷雾重重。
一切都源于议员贝尔诺的起诉,这是一位代表"家庭"利益的议员,是共和国顾问委员会法律部主席。"……不,我还没有读过这本书(我希望不久以后就能读到)。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说这是一本非常危险的书。我于是写信给掌玺大臣,问他在司法部里有哪一个民间组织可以出面,让检察机关得以介入。十五天前,我以私人名义提起这一请求。"时代道德与表达自由对簿公堂,这应该没什么让人惊讶的地方。
有伤风化的调查在一九五五年七月开庭。负责教育案件的法官蒙赞先生试图揭示出作者的真实身份。让·波朗必须到场听证,这是自然的,但真正接受调查的对象似乎是让-雅克·博韦尔和双偶文学奖的评委,自然,作者也是少不了的,哪怕是缺席审判。
一九五五年八月五日,让·波朗作了这样的陈述:"大约三年前,波利娜·雷阿热来我负责的新法兰西杂志丛书办公室找我,将一部手稿交给我,手稿的名字是《O的故事》。……这部手稿立刻吸引了我,因为其文学质量,怎么说呢,小说的主题是淫秽的,但它的文学价值正在于此,在淫秽的主题中,它显得节制而稳重……我把书介绍给让-雅克·博韦尔,他充满激情地接受并立刻予以出版……我不清楚小说的印数究竟是多少。我要补充说明的是雷阿热夫人出身于一个学者家庭,她害怕因此使自己的家庭蒙羞,因此直至今日,她仍然拒绝透露她的真实姓名……我还要补充的是我并非这部小说的作者,……雷阿热夫人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的真名。"
查禁一直处在威胁状态,并没有最后实施。在几个月,甚至几年的时间里,询问、陈述从来没有断过,一直到一九五七年才了结。最终诉讼没有发生。书委会最后针对该书宣布了三项即时生效的禁令:禁止出售给未成年人,禁止做书的招贴和广告宣传。这只是对书的销售所做出的限制,并没有禁止书本身的存在,也没有禁止书的销售。书被牢牢贴上了有伤风化的标签。直至一九七五年书才完全解禁。至于中断查禁调查的原因应该与作者的真实身份有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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