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又回到了八年前,她依然是那么地纯洁,我依然是那么地直接。我们似乎都年轻了八岁,我们似乎又看到了我们阳光灿烂的日子,她是个大学生,我是个小流氓,我们如此相爱却又无法相爱,因为愚蠢,因为焦虑,因为迷茫,因为我们遭受着太多的非议,所以才有了这八年的痛楚。我们是多么地不值得,是的,也许这很浪漫,也许这很煽情,也许这很无辜……生活就是这样,没事总拿人开玩笑…
——在。
——你在北京了?
——是。
——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聊?
——请介绍一下你自己。谢谢。
——女,苏州人在广州,生意人,爱好文学。
——我更关心你的物理特征。
——26岁,166cm,51kg,D罩杯,90-61-86
——不错,请付照片。谢谢。
——你早就见过了,不必了。
——??????????????
——我是哭哭。
——想起来了。
跟以往一样,我很萎靡地斜靠在椅子上,喝着一排娃哈哈果奶看着那些躁动的QQ头像,逐个点开之后,与她们说着雷同的话。你在上面看到是我跟一个女人的聊天记录,这个女人是我八年前认识的,因为一次流产的一夜情。今天,她从天而降,我在我的记忆中很轻易就找到了她,实际上我从来就不曾忘记她,所以我很平淡地对她说,我想起来了。
我想起来了。八年前的她是叫哭哭,但现在不是了。八年前我刚大学毕业,那时我叫李无情,不叫张怀旧。现在什么都变了,只有QQ号没变。
刚毕业我就找了份不错的工作,平时很轻松,工资除了伙食费与房租之外还能剩下一笔可观的泡妞基金。刚学会使用QQ,每天早上很快就完成了全天的工作,下午基本上就在QQ上与人周旋,从未想过要好好地谈恋爱,从不相信网恋,正因为如此,所以我总能得逞。哭哭与其他女人一样,无意中成了我的下一个猎物。她的脸上有一颗痣,自从很伤心地与她睡了一夜之后,我发现在后来的八年间,我总是跟那些脸上有痣的女人纠缠不清,这是个奇怪的现象,这也是我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突然总结出来的。
那时我总在一个小BBS论坛骂人,骂那些有了女朋友的人,骂声很大,哭哭就是这样认识我的。通了几次电话之后,一个突然的夜晚,我们突然就约好了某个时间在某个折中的地点见面。南京城虽然不算大,但她在城北,我在城南,离折中的地点也还是有点距离的。因为是夏天,我不想把公交上的汗臭带入一个女人的怀抱,所以我打车前往。
婀娜,可爱,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进入了我灼热的视野。我们把吃饭这件事情省略了,因为那地方根本就没有饭店,只有小旅馆、发廊与成人用品店,一家连一家的。关于上床的事情先前我们在电话以及QQ上都已经说了好几次了,她不介意,我更不介意,所以在我们见面之后很自然地就走进了一家小旅馆的小门。那有个老太婆拿着把扇子在看电视,她朝我们露出了慈祥的笑脸。我们连登记都不需要就进入了房间,老太婆给我们送来了一瓶开水,我给了她二十五元的房费,这比我刚才的打车费还便宜了五元。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,要说我们有多着急那倒也不至于,卫生间设在走廊的尽头,我们先后洗了澡,水不太热,勉强冲了一把,主要是洗了下半身。之后就背靠背坐在床上看电视,没话说,想找几个黄色的台也没有,于是就沉默,两个人的衣服穿得都很整齐,没有空调。记得那是1998年的夏天。